书籍《金锁记》 推荐
宁波华外学校 刘赛平
书也罢,电影也罢,“最”往往有阶段性,十八岁时喜爱的三十八岁时未必还热衷。张爱玲却是例外。最初读她的文字,就被她笔端的苍凉、文底的聪慧所吸引,一个二十出头的作者就有如此丰富的生活体验,如此成熟的风格技巧,如此犀利的人性分析,真是一个奇迹。现在再读,依然魅力不减。她的佳作很多,我今天想推荐她的名作中的名作——《金锁记》,这部作品最近被许鞍华导演成话剧,反响很好,只是不知能否来宁波演出。
小说是这样开头:“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年青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眼泪,陈旧而迷惘。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着凄凉。”外表的美永远比内在的美容易发现。这样轻描淡写的几笔,从开场就把全篇的故事人物笼罩其中,同时也紧紧吸引着读者。
小说写了一个小镇少女曹七巧在媒人半真半假的说辞下,从麻油西施变身为侯府的二少奶奶,但阶级的飞升却换来人生的不幸:她的丈夫是个残废,她的出身让她在侯府遭众人的鄙夷,她想将满腔情欲转移到小叔子身上,小叔子虽对她有好感,但在权衡利弊之后到底不敢招惹她。这样也就罢了,他在落魄时却还想利用她对他的爱骗她赖以生存的几亩田。她对爱的期待完全幻灭之后,变成了一个看似正常却内心凄厉的疯子。别人毁掉了她的一生, 她又毁掉了儿女长白、长安的一生,最后在所有人的愤恨哀怨中孤单地死去。用张爱玲精辟的语言来总结,就是:“三十年来她带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曹七巧的变态无可避免。诚然,假如她出嫁前碰到一个张爱玲那样眼明心亮的女长辈,或许她就嫁给了肉铺的朝禄,抱怨、计较、争吵、原谅,过着另一番热热闹闹的生活。或者她的生命力再萎弱一点,出嫁以后,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将一双儿女抚养成人,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但是她既有活泼泼的情欲,又一开始就用黄金锁住了爱情,于是就像一头困兽,一生都在情欲与金钱欲织就的牢笼中挣扎。
人要活得快乐,很简单:知行合一。你想要什么,就按希望的去做,不矫饰,这样就很快乐。曹七巧的时代女人依靠男人生存,她遇到的男人不是无用,就是对她有所图谋,所以结局很可悲。现在的时代,身为女人,如果不能很好地认清自己所求,或者要求无穷没有行动,而把希望一味寄托在男人身上,那么更是可悲。不管是女神,还是平凡人,与其期待他人,不如期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