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141期 2018年5月 上一期 下一期

第十一版 人文风采

写在夏日里的小村记忆

集团公司 欧阳恩斌

和兄弟姐妹们的共同记忆,应该大部分都写在那个渐行渐远的小村里,虽然甚是久远,但闭上眼睛,还是仿佛能闻到村子里午后迎面吹来的青草味的微风,听到夏日枝头陪伴入眠的蝉鸣。

我是家里的长孙,自然而然从小就是我们五兄妹的带头老大了。每年的暑假,都是我们最期盼的,那时候可不像现在的孩子这般,在各种补习班之间奔波;一到暑假,我们兄妹便从各个乡镇、县城汇聚到了一起“下乡深造”,和爷爷奶奶一起过接近两个月的“夏令营”。那是个简简单单的小渔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就像一个破了个缺口的大腕,而村落就建造在碗底。

有孩子的地方就会热闹,有孩子的地方就有是非,对于我们来说,每天掐架、冷战那都是不可避免的,休息要抢最好的凳子;吃饭要抢有限的勺子;玩耍要抢最“唬”的棍子……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我们几兄妹的感情。我们一起“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山上的野味不在话下,海里的鱼虾也逃不过网兜、钓竿,当然,因为我是老大哥的关系,我总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而我两个憨厚的弟弟就成了专业“跑腿”。有一次,我带弟弟去田里抓小龙虾,弟弟不小心在稻田里摔了个“狗吃屎”,回去自然被毒打了一番,但是始终都没供出我,这大概就是最单纯的兄弟义气吧。

晚上的生活就相对乏味,除了躺在屋顶看密密麻麻的星星,就是做一些现在都很难理解的小游戏。爷爷奶奶家的床单肯定是每次最惨烈的,被撕得东一块西一块,拼凑地挂在身上,演起了最原始的cosplay,学着电视里的演员上演武打、言情、修仙各种桥段。我们五兄妹最向往的就是那一个又一个色彩斑斓的暑假,在一起总是有那么多乐趣无穷的事可以做,以至于每每回想起来,都是充满了温暖。

人总会长大,初中毕业后,我们便很少回村子里去过暑假了,知了还是不知疲倦地叫着,午后的风也还有青草的味道,但是我们……却再没有抢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上山下海不知疲倦地奔跑,更不会去剪裁精美的被单去敲锣打鼓。从每年的过共同的暑假,到每年过一两个礼拜的暑假,到最后也只有过年几天才能碰到了。越来越长大,大家的圈子必然也各有不同,走的路也南辕北辙,“玩”不到一块去那是自然的事情,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姐妹,那些珍藏在记忆里的共同记忆,只会愈久弥香……

这世间最亲的,永远是你的亲人,时光会改变很多东西,却改变不了血缘的联系,这可能就是大中国最深厚的家文化吧,那个小村,在爷爷去世后便不再是我们我们的度假圣地,只是偶尔,我们几兄妹都会聚到一起,再去小村看看,闻一闻风中青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