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节,我的“结”
从小,最盼过年。我母亲沿袭着家乡慈城千年来的过年老习俗:廿三祭灶、廿四掸尘……一忙忙到廿九送年,三十守夜。只有那个时候,年幼的我们才显得很重要,今天帮忙擦窗子、洗罐子打扫,明天帮忙叠锡箔、摆筷子祭祀,随时充当着小小救火队员。
然而,最是让我兴奋的,常常自告奋勇的差事就是去挑荠菜。看似普通的荠菜却是年夜饭的传统菜式——炸春卷的主材料之一。常常,我挎上一个篮子,搁上一把镰刀,不待母亲吩咐,就如出笼的小鸟般奔向田间了。
冬日的田野,萧萧索索的,刮骨刀般的北风吹袭下,霜雪都厉害的紧,树木花草畏惧着,都爱长不长的。不过荠菜紧贴着大地,还时不时任人踩上几脚,倒也长着旺旺的。只是,风吹霜打,原本嫩嫩的荠菜就渐渐变红了,甚者红紫红紫的,野菜的风味愈发劲道了。
瞧!那儿有一株,我大呼小叫着,不待放好篮子,已经拿出镰刀开始下手了。将刀剑轻轻伸入荠菜扁平的根部,再那么轻轻一割,一棵完整的荠菜就轻轻地落在你掌心。那儿还有一棵大的!我又连蹦带跳,不一会儿,又是一棵荠菜收入囊中。大自然的馈赠总是毫不吝啬的,小小的一片地,荠菜能装满大半个篮子。
满载而归后,母亲先将荠菜细细地洗去尘土,放入滚水中焯一下。然后又细细地切了,入油锅煸炒,加点香干丁、冬笋丁、肉丁什么的,清香四溢,不仅禁令人食指大动。出锅装了满满一大盆,那就是春卷的馅子。
做完了这些,拿出备好的春卷皮子,裹春卷、炸春卷就是按部就班了。大年三十,一盘垒得像小山似的春卷当仁不让的出现在年夜饭中。夹一个春卷,蘸点红醋,炸得酥酥的外皮,嘎吱嘎吱地嚼上几口,让荠菜充分在嘴里翻滚,顿觉颊齿留香,甚是美味。不一会儿,一大盘春卷所剩无几。
腊月荠菜香!
宁波华外 胡亚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