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92期 2013年04月 上一期 下一期

第五版

春天的二十个瞬间

转型的原因

徐万茂当时对竹编产业的顾虑,主要有几点:首先是因为竹编的消费基础并不算好,“总体上看,它是一个礼品,不是一个必需品。人们对它的需求,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在这句看起来完全没有起伏的话里,其实体现着徐万茂对于做大的渴望。因为是礼品,所以竹编这个产业是做不大的。如果生产者加大供应,那么市场的价格一定迅速回落,因为需求量并不决定于作为生产者把竹编做得如何精美、如何巧妙。

更为重要的话在后面,徐万茂说:“这个产品也没什么门槛,我们只不过是先走了一步。将来中国开放了,这个产品一定会有很多人去做。做的人多了,日子一定难过。”

事实徐万茂对云洲厂的顾虑是对的。从1984年改革开放成为中国发展的总基调之后,外贸生意成了国内很多厂商的选择。这是因为早期中国对于世界来说很神秘,外部世界的人们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具体情况,而中国更不了解外部世界。而由于人力资源和原料价格造成的利润基础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外贸赚钱,创汇光荣,竹编又是中国的特色产品,加工难度不大。因此到九十年代,竹编成为大量中国出口厂商的选择之时,货多烂市的结果果然出现了。由于有大量的厂家都在争夺市场份额,因此厂家拼命压低了价格,但整个市场的总需求量却不会因为生产者压低价格而增加,因此众多竹编厂家的处境艰难。

而此时,徐万茂却领导着云洲基本完成了转型,已经走在了内需中的一个大行业——教育事业的光明大道上了。


“没有先例”的企业研究所

在很多情况下,要做成一件事情,不仅是要看一个人、一个企业的诚心,更要看整个社会是怎样看待这件事情。徐万茂要以一个企业的能力办研究所,对于九十年代之初的中国社会来说,完全是一个创新的行为。

徐万茂的这个想法,对于教育部门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对于当时主管中小学教育的国家教委基础教育司来说,有一个研究所不仅国家教委的很多想法可以落实,而且对整个劳技课程也有人研究。因此他们是赞同的,因此国家教委很快以基础教育教材中心的名义批文同意宁波文教成立这个研究所。

但是徐万茂成立这个研究所,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他是认真要做研究的,所以不仅要挂一块牌子,还得是货真价实的研究所,必须要得到政府的相应认可。因为只有这样,这个研究所才有可能去号召全国的专家。因为在九十年代人们的观念里,一个由民营企业成立的研究所,同样是不可思议的。

而在这件事情上,他又碰上了难题。因为宁波文教只是一个企业,而对宁波市政府的各个部门来说,研究所就意味着事业编制,还有未来的经费筹措。尽管徐万茂一再向主管此事的人事部门申明宁波文教的这个研究所将由企业来承担所有费用,但是人事部门仍以“没有先例”为由拒绝了徐万茂的申请。

解决这个问题的,同样是徐万茂的诚心和诚信。与鉴定会之前他完全是教育系统的门外汉不同的是,到他想要成立研究所的1992年,他和宁波文教一样已经信心满满。因为他们不但取得了最高管理机关的信任,成立研究所更是得到了国家教委直属机关的直接支持。

因此徐万茂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仍然是请最高领导者直接来公司考察和调研。而他的诚心很快感动了当时的宁波市委书记叶承垣,叶书记在1992年5月4日考察完工厂之后,几乎是立即决定给宁波文教特批一个研究所。很快徐万茂就把这个专门针对中小学教学具的研究所成立了起来,总耗资达八十万元。

如果说welcometo欢迎光临888集团在竹编工艺品时代还是一个靠个人聪明的三招两式来制胜的话,那么到1992年宁波文教科技器材厂的研究所成立之时,这就是一个合规合矩的企业了。它不仅在销售上有着当时已经领先的商业模式,在生产上有了成本领先的企业体制,更是在产业的深处有了自己的研究机构。


“七色花”的内心

七色花这个童话,本来是个西方故事,但“七色花”这个称谓,却在国内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因为这个称谓中既有中国传统中喜欢的“七”字,又显得非常含蓄、温和而含义深远。甚至有很多报纸都用“七色花”来做副刊的栏目名。

徐万茂无意之中选择的这个商标,本身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名字。但从根本上说,它更符合徐万茂开始自己这段教学具生产研发的本意,那就是帮助别人是快乐之源。

把帮助学生提高动手能力这个理念出发做事,在徐万茂和宁波文教的商业之旅过程中有很多体现。而最为集中的体现就是这个企业在处理盈利和学校的需要这一对矛盾上。在获得了国家教委的支持之后,宁波文教的劳技课教学具不胫而走,名声一直传到了很多偏远的地方。因此公司经常收到来自十分偏远地区学校的订单。有西藏的,新疆的,也有东北山区的。

在这些订单背后,通常存在两个理由,其一是国家教委在自己的推荐目录上出现了宁波文教科技器材厂的名字,另外就是学校通过简单的咨询发现产品确实对提高学生的动手能力有很大的帮助。另外公司几毛到几块的定价让这些学校的学生们也觉得能够承受。

可是这样的要求常常让宁波文教的员工和管理者们很为难,因为这些订单带来另外一个麻烦,由于它们地处太过偏远,所以要满足这样的需求,运费常常高过了货值。

不过,徐万茂多年后回忆起来,最为自豪的也是这些订单:“我们的企业宗旨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在赚钱和帮助学生之间,我们更为优先地是考虑帮助学生。所以我们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这样的订单。不管运费有多贵,赔钱,我们也会把产品运过去。对于我们做到了这一点,我非常自豪,远比赚钱更为重要。”

(徐万茂法则:先人一步,天宽地阔。对于企业管理,学者们有太多种定义,而在徐万茂领导welcometo欢迎光临888集团在八十年代转型的这一幕里,我们清楚地看到了管理的一种定义:管理即决策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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